记忆中,父亲只从海南带回过一次椰子,面对这种罕见的东西,我们这些生活在北方的人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才能打开它,只好把它放在床底下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有知情的熟人打开时,不争气的发出臭味。
我妈妈有她的理论:孩子想吃什么就是身体需要什么。孩子在成长,要尽量满足身体的需求,记得有一年夏天,我妈带我上街,给我买了根冰棍。我专心致志地舔着冰棍,跟在我妈屁股后面,遇到了熟人,县医院的曹大夫——县城那么小,都是熟人。曹医生比我妈大,是个老阿姨。
走近,他们开始谈论育儿。曹医生说,她从来不给宝宝买冰棍,她也坚决不去习惯她的坏习惯。我妈尴尬地笑了,我的小圆脸变成了驴脸。我很担心。我能不听医生的吗?“遵医嘱”这三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。过了几天,蝉儿吵吵闹闹,阳光明媚,我妈也不管我肚子疼不疼,给我买了根冰棍吃。
从我记事起,妈妈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就是我订了一年的《儿童画报》。每个月都是那个又高又瘦的门房送来的。画报真的很漂亮。上学的时候,妈妈送了我一个公鸡图案的闹钟,慈海,一个石英表……哦,对了,还有一盘英语磁带。我讨厌这样。
但不管怎么说,因为我妈,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我的童年是富足的,一次,一个卖气球的人来到街上。许多五颜六色的气球像巨大的葡萄一样挂在空中,被他用绳子系住。那些气球似乎随时会把他带到天上去。
气球一个十美分,我妈妈给我买了一个。我摘了一个红色的,紧紧地握在手里,欣喜之余又有些紧张,不料卖气球的人收钱时走神,一堆气球趁机甩掉,起飞了。看到气球升上天空,卖气球的人、妈妈和我都惊呆了,当我和妈妈回过神来的时候,卖气球的已经叹着气走了,忘了收我们一毛钱,我妈赶紧掏出钱追着卖气球的:“有几个气球?哪怕都卖给我好不好?”
不知道是哪只鸟带来了一颗野桃核,母亲的坟前有一棵野桃树。我想是我妈知道我痴迷核雕,收藏桃核,所以才有了这棵野桃树,这棵野桃树现在有胳膊那么粗了。奇怪的是,去年这棵树上的桃子还在(干在枝头上)。气球可以飞向天空。虽然不能,但也不想落土。
结果,发黑枯萎的果实和枯死的桃花一起爬满了枝头,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,春天到了,桃花真的开了。再过几天,墓地边上的黄花菜又要开了。这是另一朵美丽的花,萱草的花期很长,一次开花可以开好几个月,不需要别人打理。它打开了,失去了自我,萱草,又名无愁姑娘,古时被游子种在北堂(母亲的住处),希望母亲忘记对儿女的牵挂,孟郊写过“惟寸长草有几多情,赏三春晖”有诗说:“萱草生厅堂,游子游遍天下。慈祥倚堂门,看不见萱草。”
画荷花的王冕也写了一首诗:“天晴,堂前有萱草。拿着杯子当妈妈的生日,让你开心。”是的,孩子和母亲之间的爱是深沉的,不是浮夸的,是安静无声的。